读书笔记: 黑格尔导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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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学与基督教信仰

<原文开始>在黑格尔看来,上帝并不仅仅是出于对我们的爱而成为精神的。他之所以称为精神是因为他自己的本质就是要认识到他自己,而他只有在人之中并通过人才能做到这点。</原文结束> <原文开始>基督教的上帝之后当他在我们之中认识到他自己的时候,才成为完完全全的上帝,而只有当我们认识到上帝就内在于我们自己时,他才能在我们之中认识到他自己。</原文结束> <原文开始>黑格尔把上帝视为自我揭示的过程,而不是发动诸个体行动的一个主体。</原文结束> <原文开始>正由于上帝是自由、恩典和爱,他就不能“自由地”保留自身,不能充满嫉妒,或是一个肆意的暴君,抑或是拒绝自由、恩典和爱。</原文结束> <原文开始>一个真正爱着的上帝不可能不向我们敞开他自身,可以保留自身的那唯一的上帝彻头彻尾就不是一个爱着的上帝。黑格尔相信,后者并不是基督教所信仰的上帝。</原文结束> <原文开始>我们只是上帝的自我意识,只是上帝(理性)在自然中作用的产物;我们不是自然本身维系的根据。</原文结束> ## 哲学与基督教信仰 <原文开始>内在于我们所做的事情中的这个逻辑使我们个人的以及群体的众多行动陷入了悲剧性的自相矛盾和自我瓦解,但它也使我们走向了自由与和解。</原文结束> ## 市民社会和贫困 <原文开始>黑格尔是先意识到以下这一点的重要哲学家之一:贫困问题是现代经济生活的主要问题。此外,他不仅讨论了贫困所包含的物质艰苦,还讨论了伴随贫困而来的社会的和精神的剥夺或“异化”。</原文结束> <原文开始>贫困如此严重或持久,它导致了一种“是非感、诚实和自尊(它使得一个人坚持通过自己的劳动和努力来养活自己)的丧失,其结果就是一个下层贱民(Pobel)阶层的产生。</原文结束> <原文开始>坚持一个人的权利,又很少或丝毫不考虑一个人的责任,这对于黑格尔来说是一个被疏离的“贱民”心理独有的特征。(顺便说一下,黑格尔指出,当富人最终把一切事务都视为“可以购买的”时候,当他们追求利润和个人的收益,对其他人的尊严和福利无情冷漠的时候,富人也会展现出“贱民”心理)</原文结束> <原文开始>可采取的两个主要的行动措施是:(a) 直接地提供产品,以满足穷人的需求,确保他们的福利;(b) 提供工作机会。然而在一个立足于个体有权通过自己的劳动使自己的财富最大化的经济体里,这两个措施都一定会被证明是不够的。</原文结束> <原文开始>如果穷人们被公共福利体系或慈善机构养活着,那么“贫困的人们会直接地接受供养,而不是通过他们工作的手段,这会侵犯市民社会的原则,侵犯其个体成员独立和自尊的感受”。</原文结束> <原文开始>直接地由公共权力机构提供工作,会增加产出,而产出的增加正是失业的首要缘由。</原文结束> <原文开始>黑格尔得出结论:结果,公共权力机构能够个采取的主要措施——这些措施使它能够把穷人作为市民社会的成员应得的东西重新交还给他们——更有可能会加剧贫困问题和“贱民”心理,而不是缓解它。</原文结束> ## 市民社会和贫困 <原文开始>婚姻的结合是伦理的,这是因为,它为涉及其中的两个个体创造出了一个新的自由领域,一旦这个结合体组成了,他就要被视为客观的,因而不再仅仅依赖于两个伴侣的主观意志。</原文结束> <原文开始>黑格尔之所以认为婚姻是一个义务,不是因为它是绝对命令的要求,而是因为它是从自由的含义的思考中内在地推演出来的。</原文结束> <原文开始>如果伦理生活要成为真正自由的一个形式,那它就必须为个体留有空间,以维护他们的财产权,施行他们自主和自规定的权利。</原文结束> <原文开始>讨论的伦理生活的第二个形式就是市民社会... 内在于自由观念的第二个伦理义务就是:我们应该成为市民社会的参与者。</原文结束> <原文开始>市民社会中的个体由之而把他们从自然所施加的限制中解放出来的那个过程,也导致和强化了他们在经济上的相互依赖。</原文结束> <原文开始>人能够发展出新的、更加专门化的需求。... 黑格尔解释道,人的需求变得越来越专门化、越来越精致。结果就是,满足那些需求所需要的手段也变得越来越专门化,随着日益的专门化,个体自己生产他需求的全部东西的能力则越来越弱化,他越来越依赖于其他人。</原文结束> <原文开始>人们未来可能会想要什么、需求什么,对此不存在任何的限度。因而,对于个体或作为一个整体的市民社会力图发展出来的生产能力,或者,对于我们可能希望获得的财富——财富仅仅是“满足需求的能力”——并不存在任何的限度。市民社会建立在对个体自由的追求之上,因而在这个意义上,这样一个社会中的主要关切就必然是如下这个关切:促进或最大化个人及社会的财富;也就是,扩展我们选择的自由,维护满足我们越来越多需要的手段,使我们的生活变得越来越舒适。</原文结束> <原文开始>经济体系只是为社会中的个体提供了自由和满足的可能性或机会。</原文结束> <原文开始>黑格尔断言,即使是一个自由的、公平的繁荣经济也不能保证,一个适于使生产和财富最大化的经济体,总是会面临贫困问题。</原文结束> <原文开始>在黑格尔看来,普遍的贫困是社会里边一个结构性的现象,是市民社会运行的结果,而不是穷人们的某个个人缺点的结果。</原文结束> <原文开始>在黑格尔看来,在一个不断膨胀的经济体里,企业家之间的竞争压力,日益专门化和精致化的需求,经常存在的对更高生产率的要求,所有这些导致了一个结果,即需要不断增加劳动分工。</原文结束> <原文开始>劳动分工还有黑暗的一面,随着人们在他们的技能上越来越专门化,他们越来越没有能力从一个工作转到另一个工作,越来越依赖于其他人对他们产品的需求,因而越来越容易受到自由市场经济中的需求波动的伤害。</原文结束> <原文开始>更高的生产效率要求劳动越来越简单化。</原文结束> <原文开始>有产者的自由会导致贫困的最后一个或许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一个寻求越来越高生产效率的经济体在特定领域的产量最终会超出它能够消费的数量。</原文结束> <原文开始>根据黑格尔的分析,导致贫困的不是市民社会的故障,而是自由市场本身的顺畅运行。... 换言之,有产者的自由会产生贫困,它内在于有产者的自由的逻辑;正如道德的自由始终处于滑向邪恶的危险,它内在于道德的自由。</原文结束> <原文开始>黑格尔承认,失业可以仅仅被视为不可避免的代价,我们要允许市场在大众趣味发生了巨大的改变时重新调整,就不得不要付出这个代价。</原文结束> ## 在世界中无拘束的自由 <原文开始>伦理的意志与道德的意志之间的差别很简单:道德的意志认为,善是它能够自己认识或规定的东西,而伦理的意志则承认,善是它在周围世界中遭遇到的某种实现的东西。</原文结束> <原文开始>伦理的意识不同于道德的意识,前者不追求其良知,以规定它的义务是什么,因为它认识到,如查尔斯泰勒所解释的,“共同的生活(它是我的伦理责任的基础)已经实存在了那里。”</原文结束> ## 道德的问题 <原文开始>在黑格尔看来,真正的道德的意志始终会抨击对无意中犯下的错事承担责任。</原文结束> <原文开始>黑格尔不同于康德,对黑格尔来说,道德的个体所面临的最深刻危险不在于,他可能会被他自私的倾向引上堕落之途,而在于当他坚持自己良知的神圣时,他对善本身的追求可能会转变为恶。</原文结束> ## 选择的局限 <原文开始>黑格尔首先考察的对人的自由的特殊构想是彼得辛格所谓的“古典自由主义的自由构想”:我是自由的,这是因为,我能够如我所愿地做事情,别人没有强迫我去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情。当然,并非所有自由主义者都是彻底的自由意志论者。自由主义者很可能会承认,为了社会可以恰当地运作,需要对选择的自由施加限制和约束。他们也可能会承认,作出选择也可以是出于公共的理由,而不仅仅是出于个人的理由,因此选择不一定源于完全以自我为中心的动机。然而,自由主义立场的核心在于,社会想要把自由最大化,就必须把个体选择最大化;而任何可能被加于我们选择自由的限制或约束,无论它们可能多么地必需,都会被我们经验为束缚。</原文结束> <原文开始>黑格尔告诉我们,这是绝大多数人对自由的构想:自由就保障着一个人致力于任何事项的可能性与能力,自由是一个人如其所愿地选择(和做)的能力。</原文结束> <原文开始>黑格尔强烈地批评这一自由构想。然而他不是从对善的某种预想出发,或者从对构成了正义的、合乎伦理的或负责任的生活的东西的某种预想出发,来对上述自由构想作出判断的。毋宁说,他深思了这一自由构想所蕴含的东西,辨明了其中的矛盾。</原文结束> ## 宗教 <原文开始>只有在黑格尔所说的“启示的”或“天启的”宗教——基督教——里,绝对的是才被构想为,在宗教信徒自己的共同体中并作为这个共同体而变成圣灵的过程。</原文结束> <原文开始>启示的宗教认为,神圣的是首先是在一个特殊的历史个体——耶稣基督那里变得有自我意识的。</原文结束> <原文开始>随着基督的死亡,宗教的意识看到它自己与神圣的是之间的鸿沟缩小了,因为它认识到,上帝道成的肉身虽死,但它在宗教的意识自身之中又“复活”了。</原文结束> <原文开始>黑格尔坚持认为,宗教意识的内容是真理;不过,宗教阐明这一真理的形式依然是主观的,因为它充满了借自我们自己有关自然和世界的各种形象。</原文结束> <原文开始>这样的意识又把上帝表象为一个根本不同于我们的是者,它随着基督而生,也随着基督而死,并作为圣灵而在我们之中复活。</原文结束> <原文开始>宗教隐含地瓦解了人的意识与处于宗教信仰核心的上帝之间的这个差异。</原文结束> ## 绝对认识 <原文开始>宗教自身使得从宗教到哲学的过渡成为必然。</原文结束> <原文开始>宗教把上帝理解为在我们之中的圣灵,由此,它瓦解了上帝根本不同于人这一观念。宗教在这么做的时候,质疑了表象思维本身的首要性。</原文结束> <原文开始>对于黑格尔来说,哲学所认识的内容或对象因而从根本上就与启示宗教所认识的内容或对象是同一个东西:“上帝”或绝对的是。</原文结束> <原文开始>在向哲学的过渡中,意识对象的逻辑形式发生了变化。一方面,它不再通过借助于“上帝是父”这样的人类经验或表象为“圣灵”的形象和隐喻得到理解,而是被理解为实存、现实或是本身。</原文结束> <原文开始>哲学的对象就是其自身在人类之中变得自觉的现实或是,或是黑格尔所谓的“绝对精神”。</原文结束> <原文开始>如黑格尔所理解的,哲学认为,世界是由绝对的、是态学上的理性——或“理念”——内在地构造的,这种理性在我们之中最终变得自觉了,在这个意义上它也构成了我们自己的合理性。</原文结束> ## 优美灵魂、邪恶和宽恕 <原文开始>真正宗教的意识对于伪善和邪恶经常出现的可能性始终保持着一个清醒的意识,但它从根本上说乃是一种宽恕的、爱的意识,寻求与其他人和解。正如黑格尔所坚持认为的,它是一种“宽恕邪恶”的意识,“它在这么做的时候,放弃了自己简单的、单一的本性和严格的不变性”。真正的宗教意识不是把神圣性仅仅至于它自己之中,而是把神圣性置于这样一种自我之中,该自我舍弃了自己,在它与其他人的友谊之中发现了自己真正的自我。</原文结束> <原文开始>真正的宗教意识是这样一种意识,它发现,真理——绝对理性或“上帝”——就体现在它与其他人的交往之中。</原文结束> ## 优美灵魂、邪恶和宽恕 <原文开始>这个灵魂宣告自己是优美的、神圣的,因为它坚持认为自己的意图是纯粹的,不含有任何私利。... 因此,那内心“无比纯粹”的优美灵魂不仅感受到自己的优美,还有一种“空虚感”。</原文结束> <原文开始>伴随着这个优美灵魂,还产生了第二种意识——它不是简单地沉潜于自身之中,而是走出自身,进入到世界之中,行动起来。与优美灵魂一样的是,这个意识也认为,行动始终是自私自利的。但不同于优美灵魂的是,这个意识公开地接纳这样的自私自利的行为,而不是回避它。当然,这样的意识并不像生死斗争中的普罗泰拉主义者那样赤裸裸地自私自利:它还是想被其他人承认为一个道德的良心。</原文结束> <原文开始>这样的良心装作在公共承认的意义上是尽职尽责的,但它始终“觉察到为了它自己的东西与为了别人的东西之间的对立,察觉到普遍性或者义务与它自己离开普遍性而反顾自身之间的对立。”因此,它充分地察觉到,它是一种伪善的意识,它在追求着自我关切,同时又假装展示出一种称义和本真,以寻求被承认为某种普遍的、被所有人同等地分有的东西。实际上,它向自己承认,它直接违反了得到承认的公共道德,企图超过其他人,就此而言,它是“邪恶的”。</原文结束> <原文开始>这个良心与优美灵魂是一对孪生子,它们都诞生于那导致了优美灵魂的同一个逻辑过渡之中:因为,它们两个都把它们自我赋予的道德品质视为使得它们与其他人孤立开来了。</原文结束> ## 苦恼意识与理性 <原文开始>怀疑主义继承了如下思想并使之彻底化:思想只有在积极地否定被给予它的东西时才意识到自身。... 黑格尔称斯多葛主义者为 “对他者的不完全否定”,因为它仅仅是从他者的领域回退到它自身之中,它依然把他者视为独立地实在的,以在思想中发现这样的他者真正的、可理解的结构。</原文结束> <原文开始>黑格尔的伟大洞见是,彻底的怀疑主义是一个人坚持不懈地保护和保持自己思想的(消极)自由高于一切的逻辑结果。</原文结束> <原文开始>然而,怀疑主义为其自由所付出的代价是内在的矛盾。一方面,怀疑主义的意识在质疑其他一切的行动中保持了它自己的确定性和它自己的自由。...另一方面,这样的意识承认,它依然是一个可变的、偶然的、经验性的意识,“它是从对它来说没有任何实在性的东西那里获得它的保障的”: “它断定它所看到、听到的东西都是无效的,然而,它自己本身却看到了、听到了。”</原文结束> <原文开始>不过,黑格尔指出,怀疑主义没有把它自己的这两个思想整合起来,而是在它们中间摇摆,以维护它怀疑的自由。</原文结束> <原文开始>那接受了怀疑主义的经验中揭示出来的真理,明确地认识到自己是一个单一的、内在地矛盾的自我意识的这种意识形态,就是苦恼意识。</原文结束> ## 斯多葛主义 <原文开始>奴隶自己成为一个斯多葛主义者,为了弥补他在世界中缺乏的真实自由,他宣称自己在思维中是自由的,实际上,他是在“为自己拒绝拼搏以实现自由的理想...进行辩护”。</原文结束> <原文开始>奴隶看到他自己的自由体现在他的劳动对象之中。他作用于对象,赋予它一个新的形式,把这个形式视为对象自身中展示了他自己的自由活动。以此方式,“劳动者的意识最终在[对象的]独立之是中看到了它自己的独立性”。... 他并没有把他自己的自我视为复现于另一个自我意识之中,相反,他把自己的自由视为体现于“他所造就的物的形式之中”。</原文结束> <原文开始>与奴隶的自我意识和自由比起来,这样的思想实际上达到了一种更高程度的自我意识和自由:“在思维里,我是自由的,因为我不是在一个他物之中,而是纯粹地、完全地保持在我自身之中,并且,那对我来说是本质之是(essential being)的对象与我的自为之是(being-for-myself)有着不可分割的统一性;我在概念思维中的活动乃是在我自身之中的活动。”</原文结束> <原文开始>斯多葛主义思想把思与是理解为在结构上是同一的,就此而言,斯多葛主义预示了绝对认识。然而,它之所以坚持这个同一性,不是因为它通过自身的经验发现它的对象本身独立地、内在地就是合乎逻辑的,而是因为它随后在对象中辨析出来的范畴。</原文结束> <原文开始>这也使得斯多葛主义不同于“知性”,后者是意识的一种形态,而不是自我意识的一种形态,它依然明确地关注于那立于它面前的对象,而不是它自己。</原文结束> <原文开始>斯多葛主义思想是自我意识的一种形态,因此,它认为,要发现物的真理,就要从自然回退到自身之中。与此相反,绝对认识把自己理解为思想,此思想的概念是自我察觉的,又是对是所揭示出来的自身固有的所是完全开放的。绝对认识因而就是把自己理解为“既不是自我意识向其纯粹内在性的单纯回退,也不是自我意识向其实体的单纯潜匿”,而是“自我的这样一种运动,自我放弃自身,自己沉潜到它的实体之中,同样,自我作为主体,又超拔出那个实体,进入自身之中”。由于这样的认识“没有从物的独立性”脱离开来以寻求它们的真理,而是通过“把自己沉潜到”思想中的实体或是之中来寻求那一真理,因此,它与物的关系就不是否定的,而是肯定的。</原文结束> <原文开始>绝对认识或思辨逻辑就在它自身之中发现了一个自我规定着的内容,它把这个内容理解为既是思合乎理性的范畴结构,也是合乎理性的范畴结构。相反,斯多葛主义思想固执于它自己抽象的思想和概念中才能找到。因此,它没有采取一个更加开放的姿态,通过让对是的思想(the thought of being)自身发展,来让是揭示自身。</原文结束> <原文开始>斯多葛主义思想是这样一种思想,它“从实存回退到它自身”;而绝对认识则是这样一种思想,它不仅放弃了纯粹的具体者(“我”本身的所是,与其各有不同的内容形成对比)的稳固性,也放弃了纯粹思维的要素中所设定的各有不同的诸环节(它们都具有“我”的无条件本性)的稳固性,由此,它“放弃了它自身设定的稳固性”。</原文结束> ## 辩证思维方法 <原文开始>黑格尔要求我们采取的这种思维方式显然有着一个宗教的维度。我们正在被要求接受,“那想保全自己生命的,会丧失生命;那想失去生命的,会保存生命。”我们正在被嘱咐,要在这个思想中认识到真正的自由——从而真正的思想自由——的关键所在。因而,我们是在被要求,放弃我们的自信和自负,放弃我们过去曾经把握到的一切,而在自我规定着的思想的自身运动中发现心灵的真正自由。</原文结束> <原文开始>随着我们清楚地意识到,那些概念恰切的规定性要比我们曾经以为的更加复杂,我们就会放弃它们。逻辑学因而就是一个持续不断地修正、重新定义概念的过程,它要求我们心甘情愿地接受思想对我们的转变和改造。</原文结束> ## 历史、真理与相对主义 <原文开始>在一个文明的自我理解明显要比另一个文明的自我理解更先进——更自由——的情况下,我们应该不惧于这样说。</原文结束> <原文开始>意见的“自由”拒斥真理加之于它的约束,经济竞争的“自由”忽略了它的伦理责任,美学试验的“自由”破坏了人的完整性和尊严,自以为是的政治德行的“自由 ”压制了其他人伸张自己主张的权利,这些都是现代自由严重地误入歧途的例子。经济的贫困,以政治自由的名义实施的政治暴政,现代的主观主义,这些现代罪恶全都是我们以一种片面的方式理解我们的自由,从而忽视了人的实现(fulfillment)的真正本性所导致的结果。</原文结束> ## 辩证思维方法 <原文开始>在思考黑格尔的逻辑学时,我们需要准备好在我们的思维中让思想规定自身,而不是坚持认为,进行思维的乃是我们,或者,支配着思想所采取道路的乃是我们。</原文结束> <原文开始>他想要坚持以下见解,即事实上,当大众真正自由地、自我批判地思维时,他们自身会被他们所思维的思想推动着向前。</原文结束> ## 从无预设思维到有预设思维 <原文开始>黑格尔的观点是,如果我们自由地、自我批判地规定思想的范畴,那么我们就会看到,它们是自我矛盾的。不过,我们也会看到,思想能够也必定能够发展出更加复杂的范畴,以解决出现的矛盾。因此,如黑格尔所构想的,思想不能简单地避免矛盾,或者——像罗素那样——总是把矛盾看作错误的一个标志。相反,思想必须考虑它的范畴中蕴含的矛盾,解决这些矛盾。</原文结束> ## 辩证思维方法 <原文开始>在康德看来,分析揭示了概念之间的直接同一性关系或相等关系:单身汉等于未婚男人,原因等于造成结果的东西。然而,黑格尔则不认为,"是" 这个概念等于 "变易" 这个概念。他认为的是,当我们在考虑 "是" 这个概念时,它 "变成" 了 "变易" 这个概念。黑格尔的逻辑学仅仅显明了最初的范畴中蕴含的或尚未被思维的东西,就此而言,它是“分析”的。</原文结束> <原文开始>黑格尔的分析不同于康德的分析,它要求我们对我们的思维的方式进行不断的、微妙的修正。最初,我们认为,思维是(to think being)简单地就是思维 "是",但在逻辑学的进程中,我们最终明白了,思维是乃是变易、质、量、特殊性、本质与实存、实体与因果性,最终是思维自我规定着的理性本身。所有新的规定性都源于之前的规定性,都会改进我们最初对是的思想。所有这些新的规定性都会在两个意义上揭示出之前规定性的真理:它会明确地展示出之前的范畴所暗含的但是也蒙蔽了的东西,它会揭示出之前范畴自身的局限。</原文结束> 比如在思考 NoSQL 这个 buzzword 的过程中,NoSQL 所形容的、所限定的,都是有变化的。但是后期这个 buzzword 的含义蕴含在早期 buzzword 的含义之中。 <原文开始>由此,黑格尔的逻辑科学规定了思维的恰切范畴,同时也对那些范畴做了限定。例如,它确立了我们如下做法的正确性:探究某个东西的根据,而不是单纯接受它是这个事实;但它也揭示了,某个东西的真正依据并不是另外的东西,而是那个东西自身的本质,或是使得这个东西成为其所是的合理性概念。</原文结束> ## 思想和文明的历史性 <原文开始>对于库恩来说,就如对黑格尔那样,带来理智革命的因而就不仅仅是新事物的发现,还有我们用以理解事物的那些基础性概念里发生的变化,以及我们用以处理实在的网络所发生的改变。</原文结束> <原文开始>相比之下,在黑格尔看来,他感兴趣的那些影响深远的变化绝不仅仅是我们对自然中的异常作出的反应所造成的,也不仅仅是由科学规矩中的变化造成的,它们还由如下原因造成:我们越来越意识到我们的自由,意识到我们自我规定的潜能,越来越意识到自由在世界之中得以实现和达成的途径。</原文结束> <原文开始>从黑格尔的视角看,库恩没有充分地意识和关注到这个不断增长的自我意识模式。</原文结束>